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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錯過      「好管家」清潔外派公司,狹小的辦公室中,幾名婦女坐在椅子上,邊吃著早餐邊聊天,等著姍姍來遲的老闆指示今日的工作分派。   其中有名年紀不到三十,名為賴雅晴的女孩,是大媽中一個特殊的存在。   她的五官細緻,大大的眼睛晶亮有神,挺直的鼻修長秀氣,即使身處在一群年紀可以當她媽媽的婦女中,也有辦法聊得熱絡,話題不中斷,可見其熱情隨和的性子。   這家清潔外派公司的約聘員工,是以鐘點清掃員為主,固定的派場是給長期配合的資深員工,像賴雅晴這種進來不過一年的資淺員工,大都是要等老闆當日的指示。   「早啊。」老闆方倚蘋走進辦公室。   「早!」大夥很有元氣的抬頭打招呼。   方倚蘋入座之後,拿出日程表來。   「今日是星期四,有幾個早班跟下午班是固定的,我就不再多說一遍了。」老闆抬頭看向幾名資深員工。   「知道!」資深員工擺擺手。   「然後今天有幾個新的case。」方倚蘋掃了日程表一下,「有一個比較麻煩的,我想先徵詢大家的意見。」   「怎樣的麻煩?」穿著紅色雪紡上衣的大媽好奇的問。   興許員工年紀都不小了,老闆甚至還比她們年輕,所以說話上頭比較沒有那麼拘謹,有問題當場發問,若是有何不滿或委屈,大家也不會憋在心裡,相處反而輕鬆簡單得多。   「這位雇主要求比較多。」老闆含蓄道。   「就是個性龜毛啦!」著牛仔褲的大媽直接說破。   方倚蘋微微一笑,「因為坪數不大,約三十坪左右,所以只要一個人過去打掃就足夠了,不過他要求必須用抹布擦地板,窗櫺、滑溝也必須清掃乾淨,離開時地板不能有任何一根頭髮。」她聳下肩,「這樣大家就知道他的要求到何處了吧?」   這群家事清潔員在這行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,什麼樣的雇主沒見過,老闆雖是輕輕帶過,大夥也點頭如搗蒜了。   意思就是等同於過年大掃除那樣的嚴格了。   「太龜毛的我不行。」雪紡上衣大媽馬上表示無法接這工作,「這會讓我想到我婆婆,我受不了。」她抱著頭,一副快崩潰的樣子。   大夥聞言,一陣鬨堂大笑。   笑歸笑,但彼此都知道,這位大媽曾經被惡婆婆整得很慘,因此得了憂鬱症,還是搬出來後症狀才輕緩。   「但是他的清潔費用可以到兩倍。」方倚蘋丟出了一顆震撼彈。   辦公室內,立時一片安靜,大夥認真地考慮到底錢重要還是客戶的龜毛難以忍受。   「好管家」招募的員工都是以約聘的方式,case by case,以抽成為主,也許收入不是那麼穩定,但是抽成%數高,認真做起來,進帳會優於領固定底薪的公司。   大媽們的兒女都已長大,這清掃工作等同於賺外快,既不圖升遷,也不圖優渥的收入,自然還是選擇輕鬆一點的好。   故沒十秒鐘,一個接著一個搖頭了,只有賴雅晴仍在沉思。   畢竟對她來說,兩倍的清潔費,太吸引人了。   她只有高中學歷,且還是靠同等學力證明取得的,否則她實際上只讀到高二就休學了。   因為父親生意失敗,家中負債累累,最後兩夫妻竟以自殺的方式,利用壽險保險金加上賣掉屋宅的金錢來解決了債務,但家中也一貧如洗了,不得不另租小屋而居。   當時的賴雅晴還有兩個弟弟要養,一個就讀國中,一個才讀小學,她只得一咬牙,休了學,年紀輕輕便投入職場之中。   可也因學歷不高,能做的工作有限,吹冷氣的舒適環境,收入頂多兩三萬,負擔不起一個家庭的支出,所以她從十七歲開始,便投入了勞力工作。   去年,偶然在工地打掃阿姨的介紹下,進入這家清潔公司工作。   這家公司採分帳制,六四分帳,公司四,員工六,對比其他家公司算是不錯的了,而且半個月就領一次錢,常解了賴雅晴不少次燃眉之急,但她還是希望能賺更多的錢,畢竟兩個弟弟目前都讀大學,大弟念的還是收費最昂貴的醫學系,兩個人的大學學費對她來說,真的是一項沉重的負擔。   因高中失學而在求職路上的碰壁,讓她不准弟弟們在大學時打工,務必要認真用功讀書,那種大學玩四年的生活,是時間與金錢的浪費,也是窮人的奢想,與其如此,乾脆趁早投入職場,別浪費她的辛苦錢。   還好弟弟們也爭氣,高中、大學都是第一志願,既然弟弟們沒讓她失望,她這個做姊姊的更不可以讓他們失望。   「我去。」她舉起了手。   方倚蘋看向她,眼底是了然於心,大概也是猜到她是最有可能接下這工作的人了。   賴雅晴家中的困境,方倚蘋一清二楚,所以她都盡量安排讓賴雅晴一天工作滿檔,上午下午均有case。   她年輕,體力足,個性又仔細,難搞但錢多的case,幾乎都是被她所包辦。   「這是雇主的資料。」方倚蘋從資料夾中抽出,遞向走過來的賴雅晴。「目前是固定每個禮拜四一次。」   賴雅晴接過,低頭看個仔細,但方看到名字,她便不由得愣了愣。 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