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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走不到幸福 
 「先生,要不要請醫生,還是……」服務人員徵詢著瞿至邦的意見。 
瞿至邦低頭看著卓靜珈的從容自在,除了失溫之外,應該沒有什麼迫切的危險。 
「把門帶上就好。」他示意服務人員離開,然後直接往浴室走去。 
待服務人員離開,他將她立放在浴室門邊,鐵青的臉瞪著她蒼白的臉,半晌後,才從喉嚨裡擠出一句話── 
「快去沖個熱水澡,別把自己弄得這般狼狽。」瞿至邦又氣又惱。 
「狼狽的人是你吧!」卓靜珈臉上仍是那抹怡然的笑,能看到自己所愛的人為自己著急,她的心裡有說不出的得意。 
他一身筆挺的襯衫貼在胸膛上,襯出他有鍛鍊過的肌肉,寬闊的肩在身體濕了之後更有看頭。 
認真說起來,他一點也不狼狽,簡直迷人到不行。 
狼狽的是他的心──他為她飛奔而來,敢愛又不能愛的那顆心。 
從來,她就不相信他說的話。 
他說,他對她沒有感情,一切錯誤的開始,就在他喝醉酒的那一天。 
他吻她,時而溫柔的、纏綿的,時而粗野的、狂暴的……雖然他沒有進一步的親密行為,但是那個吻已經讓她交付一顆真心。 
隔天,他說他不記得,可是那個吻已經刻在她的心上。 
於是,她開始對他展開追求…… 
沒錯,一切,是她主動。 
是誰說,女人沒有主動追求幸福的權利? 
她,卓靜珈,就是不落俗套,就連愛人也要自己選擇。 
她要用力的愛,認真的愛,要讓他與她有同樣的想法與感覺,享受愛的甜蜜,縱使在享受之前,有數不清的荊莿等著他們。 
「妳鬧夠了沒?」瞿至邦的俊臉上一陣青白,因為被她的直言刺中心事而更加惱怒。 
「我沒在鬧,而我也沒完。」在得到他之前,她絕對跟他「沒完沒了」。 
她將眼角餘光睨向化妝台,那裡有個早準備好的冰桶,裡頭放著冰透的香檳,琥珀色的酒瓶裡,不只是透心涼的飲料,還有能讓彼此關係「更進一步」的良藥。 
他愈是不要她,她愈是要讓他如不了願。 
見到卓靜珈眼中的堅持,瞿至邦不知是該笑,還是該哭? 
早知道她死心眼,他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跟她爭執,她的身體健康狀況是他唯一該注意的事,其餘的,都不是他的分內之事。 
「先把一身濕衣服換下來,妳會感冒的。」瞿至邦忍不住催促。 
「要脫下來,可以。」卓靜珈對他聳聳肩,一副悉聽尊便的模樣,甚至還露出歡迎的表情,「你來幫我脫。」 
「這……」瞿至邦聞言,一口氣堵在胸口。 
他知道這段愛情,一直是她主動,不停的製造機會,撩動他混亂的心緒,直到喝醉的那一天,他忍不住將她擁在懷裡,失控而狂亂的吻了她。 
只是,他再怎麼失去理智,也知道一切只能到此為止,她即將就是別人的妻子,他對她不能再有非分之想。 
他用盡所有的力量、理智,去控制自己不去招惹她,不讓自己去愛她。 
但被寵壞的她,就是不知道什麼叫「適可而止」,不但在訂婚典禮中逃跑,甚至還打算更進一步的勾引他? 
不!不行,他不能讓她繼續胡鬧下去。 
「快把衣服脫下,妳在海水裡泡那麼久,會得肺炎的!」他提醒她關於感冒可能引起的後遺症。 
「我不會聽話的,你懂我,不是嗎?」卓靜珈挑釁著他,非逼得他對她動手不可。 
瞿至邦瞪著她,氣到頭頂冒煙。 
的確,他懂她,一如她也總是知道他的想法。 
但她總是略勝他一籌,他總是拿她沒辦法,被她耍著玩,無法從她的手裡逃脫。 
身為黑道大亨身旁最得力的保鏢與助手,他不願承認,自己竟然對一個女人無能為力,甚至是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間。 
她不過是個女人,還是個二十二歲的女人,早已經成熟的他,不可能拿一個幾乎還稱得上是個孩子的她沒有辦法。 
對,就是這樣!就是這樣! 
他不停的說服自己,給自己信心,也給自己力量,於是,他鐵了心往卓靜珈的方向走去。 
卓靜珈在發抖著,不由自主的顫著。 
不是因為冷,而是因為期待。 
她知道苦肉計奏效,他不會由著她慘白著一張臉,穿著濕衣服等著發燒、等著感染肺炎,跟她在這邊耗著。 
他走過來只會有一個目的──就是幫她脫掉濕衣服,讓她沖去一身冷意。 
她的小小拳頭不自覺握緊,看著他一步步走近,她感覺胸口迅速漲滿,澄眸裡只裝得下他一個人。 
瞿至邦狀似鎮定的來到她的身前,用著再冷靜不過的眼神,瞪視著全身已冷得發顫,卻仍死硬著性子,不肯服輸的她。 
好,這一戰,她勝了,他輸了,他就再從了她一次。 
他知道她打的是什麼主意,不過就是要色誘他,要讓兩人的關係由曖昧不明轉為實際關係,要逼得他真實面對老爺,真實面對這段感情。 
他不會讓她如願的。 
她是主,他是僕,她是即將嫁為人婦的小姐,而他只是個小小的保鏢,不能照顧她,不能給她優渥的生活、幸福的日子…… 
因為這樣,他不會動她。 
他不能讓自己動她。 
像是釐清自己的想法,他的心跳也彷彿平靜下來。正當他以為,他可以再冷靜不過的盡自己的責任,照顧好他的小姐,不讓她感冒時,伸出的手卻還是無法自抑的抖顫著。 
早在十五歲之後,他就不知道什麼叫害怕,他可以面對千軍萬馬,可以面對抵在頭上的槍,不讓自己挑動一根眉毛。 
但一遇上她,他的什麼自制、冷靜,就全部起不了效用。 
只是,這些洶湧澎湃的心情,在長久的訓練下,沒有讓他露出太慌亂的神情,他看似鎮定的伸出手,解開她的第一顆釦子。 
衣服已經濕透的她,遮不住一身的春光,凹凸有致的身材,已經讓他血液沸騰,更遑論是親手解開她的衣服。 
他不動聲色的移開視線,不讓自己的目光停留在她足以教他噴火的敞開胸口裡,伸出另一隻手把水龍頭轉開,調好溫度、調整出水方向之後,要讓當頭淋下的溫熱的水,袪除她一身寒氣。 
原先,只是要轉移自己的目光,更是為了讓她感覺溫暖,但一回過眸,他卻後悔起這個決定。 
在水柱的淋浴之下,她的美麗更加令人屏息,溫熱的水順著她優美的曲線滑下,更加襯出她讓人心跳加快的渾圓……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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